雪渐停,堆了厚厚一层。
钱庄掌柜推开栅栏,走入客堂,瞥了一眼李仁安,作揖好声道:“大人,这玉可有不妥之处”
顺义将半片阴阳鱼取下,握在手心,收敛内力,道:“我只问你,此玉从何而来?”
张掌柜踌躇道:“这…”
“怎么,还说不得?”顺义严肃道:“兹事L大,若有虚言,饶不得你。”
张掌柜欲开口,被李仁安抢先道:“这玉是我的。”李仁安看出掌柜怕牵扯事大,故而替他遮掩,心存感激。
顺义抓住李仁安胳膊,郑重道:“你的?所言当真?”
李仁安缓缓道:“此玉家母所传,因所缺丧费,当在此处。”
钱庄下人端着托盘将银子呈了上来,顺义只取了一锭银,道:“这玉我要了,余下的,就当赎买了。”
张掌柜摆手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这玉早就许给这小友了。”
顺义将玉丢给李仁安道:“拿着。”
李仁安接过久违的半片阴阳鱼,掌心传来一股温暖。温存片刻,伸出手掌摊开,道:“我不能收,这样收了,娘会怪我的。”
顺义懒得争,一手拽着李仁安出了铺子。
在回酒楼的路上,顺义盯着李仁安道:“你娘可叫秦湘君?”
李仁安瞪着眼睛,难以置信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“如何去世的?”
“病死的。”
顺义有些语塞,良久道:“你可知你爹是谁?”
李仁安沉闷着嗓子,道:“我没爹。”
顺义叹气,有些理解,但仍直言不讳道:“你爹是平北侯,他手中有另半片阴阳鱼。”
“平北侯?”李仁安默念着往前走着,却被顺义拉过,用手扒拉扫开一家闭门商铺台阶上的雪,两人并坐。
顺义问道:“你可知新朝的皇帝是谁”李仁安摇头。
“原淮南州定海侯,周炳南。当时旧朝积弊,赋税繁重,加之司州灾荒,率先动荡。”
“在旧朝通司州青义军僵持对峙时,周炳南听取一人所言,以速战速夺之策,背刺旧朝,从而夺取,汀州,东华州大片土地,割据一方。”
“而最大的功臣,就是你爹,如今的平北侯,李长东,也是我拜把子兄长。”顺义笑道,好似很佩服这个兄长。
李仁安安静听着,只是一昧沉默不语。